下雪的日子
這是小雪節氣。小雪花節氣,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二十節氣。冬天有六大節氣,分別是立冬、小雪、大雪、冬至、小寒、大寒,它們的名字很樸實,也很容易理解。古代人曾經對“冬”作過解釋:“冬,終也。萬物皆藏?!绷⒍瑯酥局镜拈_始,冬至意味著冬季盛的時候已經到,“終藏氣已到極點”,至極也意味著衰亡的開始,所以冬至是一年中黑夜長的時候,之后夜漸短晝漸長,溫暖如春的氣也越來越濃。而小雪與大雪、小寒與大寒,則是以小與大來區分程度之別。
在農耕社會,冬天是一個比較清閑的季節,一場大雪總能引起孩子們的歡愉,讓農夫們心曠神怡。小雪節氣,不一定真的下雪了,但是雪的意象總是縈繞在人們的心頭,觸動著人們的思緒。
南唐徐鉉的《與郎中小雪日出》,我們不妨來看看:
征西府里日西斜,獨試新爐自煮茶。
籬菊盡來低覆水,塞鴻飛去遠連霞。
寂寥小雪閑中過,斑駁輕霜鬢上加。
算得流年無奈處,莫將詩句祝蒼華。
在南唐,徐鉉算得上是一位大才子,不但寫詩,學問都很好,他還曾校訂過許慎在漢代的《說文解字》,我們今天讀《說文解字》,也常常受其影響。
此詩是徐鉉在小雪節氣應和蕭郎中所作,至于哪一年是小雪節氣,我們可不必多說。他的思想是我們應該關注的。夕陽西斜,已是黃昏時分,詩人獨坐在房里,用新得的火爐,為自己煮了一壺茶。接著,詩人的視線從屋內轉到戶外,所謂“東籬菊”,籬笆邊的菊花,不怕冷,正在盛開,菊花滿地都是水漬,遠望天空,鴻雁南飛,它們越飛越遠,仿佛要飛進燦爛的晚霞中,而這一切,都在銀裝素裹的背景下,給大地增添了一絲雪景的韻味。
在這空無一人的屋子里,詩人靜默地渡過了小雪節氣,詩人看到自己的白發,色彩與窗外的白雪一樣。已是大雪紛飛,新年即將來臨,舊年即將來臨,詩人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悲嘆:年華如東流水一般,止不住拖不回,莫為祝禱蒼華神寫詩。白居易曾寫過“并祝蒼華”,白居易也痛感時光“使我玄云發,化成素絲縷”,不獨青絲變白發,更“根稀玉竹,梢細同釵股”,但白居易說“白居易何用祝,苦辭亦休吐”。對于徐鉉來說也是如此,莫為蒼華祈求而寫詩,也莫要嘮叨別人吃了那么多年的苦。
人的一生沒有吃過苦,放下苦,還自己一片純潔的天地,如雪一樣。(陳彧之)